馆藏赏析丨敦煌所出唐写本《问对》残卷

节选自：陈红彦主编的《国家图书馆善本掌故图书：敦煌·西域·民语·外文善本掌故》，刘波《敦煌所出<问对>残卷——唐代科举对策的范本》，上海远东出版社，2017年1月。

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有敦煌所出唐写本《问对》残卷两件。其一编号为BD14491，长150厘米；其二编号为BD14650，长480.0厘米。二件首尾均残，可缀合为一。缀合之后的写卷为16纸，306行，长614厘米。

BD14491为刘廷琛旧藏。1910年，劫余敦煌遗书解运北京，李盛铎、刘廷琛等学部官员监守自盗，窃取其中精品。据统计，刘廷琛所得写卷数量不少于125件。

1932年刘廷琛去世后，其后人曾托董康在日本寻求买主。董康在《书舶庸谭》卷九1936年9月11日的日记中，记载了其中“佳品”20件，内有《唐写本骈文》一种，指的就是此卷。

后来，刘氏旧藏大部分专归他的亲戚张子厚。张子厚所藏卷子，则大部分被吴瓯购得。吴瓯抗战期间附逆，抗战胜利后曾向当局交代：“敦煌写本经卷，原收积至八十九卷（或九十卷），中间因送礼及售出损失约十卷，现尚存七十九或八十卷。”

1954年2月11日，文化部将吴瓯所藏敦煌写卷计80号拨交北京图书馆（国家图书馆前身），BD14491就是此时入藏的。

BD14650卷首钤朱文“赵钫珍藏”印乙方，卷尾钤印朱文“元方审定”印一方。赵钫字元方，从事银行业，加富资财，雅好收藏，藏书精品甚多。20世纪50年代初，赵钫将家藏古籍捐赠北京图书馆。

这两卷是典型的策问类作品，因首尾皆已残缺，不知道原初的文献题名。此卷中，每番问对为一章，每章由章题、策题、答策三部分组成。策题与答策均为四六骈文。有几章有注文，所引用或提及的古籍有二十种，很多是佚书。

BD14491“世间贪利不惮刑书”章中有“自大唐膺箓，四海归仁”，说明《问对》的撰著时代当在唐代立国之后。文中“括放客户还乡”等针对时事的论述，明确显示其时为社会大动荡之后的天下初定的历史时期。写卷中“民”字共出现二十六次，均阙末笔，避唐太宗李世民讳。“治”字共出现八次，均直书本字，不避唐高宗李治讳。据此可以确定，《问对》的撰著时代应为唐初，抄写则在唐太宗贞观年间。

唐初制科主要试对策，明经科、进士科也需答策问数道，对策是唐初由科举进身的士子们的必修课。《问对》残卷的性质，可能与白居易任秘书省校书郎时为应制举而作的《策林》相似，是供应参考的对策范文。

唐代的对策，存留下来的并不太多，此外只有白居易《策林》、敦煌所出《兔园策府》及吐鲁番阿斯塔纳27号墓文书《唐经义<论语>对策残卷》等数件。